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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

    普通的女大学生殷桃一次意外车祸之后,穿成一本男频小说中路人甲,戏份简单到和男主唯一的联系是她母亲的弟媳的娘家的侄女的表姐是男主的早逝未婚妻。
    殷姝:这剧情我熟,老老实实过日子。
    然而渣爹看着自家女儿这倾国颜色,心里不由得起了心思,大手一挥就将殷姝送到了住在青竹山上名儒大家柏遗门下,美其名曰学而知礼,当为世家主母,实则就是去混学历攒名望。
    一觉醒来已经到山脚下的的殷姝:你可真行。
    行吧,何处不是坐牢。
    世人皆知,大家柏遗孩童时便已出口成章,舞象之年金榜题名,弱冠时更是无人出其右。早早隐居在青竹山钻研学问,天下读书人皆拜服其学识气节。
    殷姝:想必夫子钻研学问辛苦,定是没空教导我。
    拜师后
    殷姝看着书案上十五篇待作的赋,三张空白的画卷,十道算术题以及一张大的能够铺满床铺的世家谱系图,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累就累点,老老实实就好。
    直至饭后消食溜达到后山,无意撞见自家那弱不禁风手不能提的夫子一掌将数十名刺客打落悬崖,回首看来,男人原本温和的目光里透露出冰冷与杀意,每当自己打瞌睡,那轻点自己额头的白皙指尖正不停地向下淌血。
    殷姝面无表情:要是我没看错,那不是刺客,是皇家暗卫。
    我把你当夫子,你居然是反派??????
    浮生若梦,前半生我都为人手中棋,掌中物,从不曾为自身争的一二,但唯你,我不愿也不能舍弃。
    自是因你,我才方寸大乱,全然不顾背后刀光剑影,唯忧心你的片刻安稳。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殷姝;柏遗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点满宫心计技能的每一天
    立意: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第1章 京城的消息
    襄国二十年,江南正逢深秋,风瑟瑟扫过卷起无数落叶,巷街的小贩不由得裹紧身上单薄的棉衣,暗骂这老天变脸如此快,家中煤炭尚未屯的一二。
    城门在这日旦悄然拉开,沉闷地声音引得大街小巷的平头百姓探头看去,一位身着暗黑色盔甲的军士驾着高头大马直往城里冲来,盔甲摩擦的铮铮声和不停的马蹄声惊得百姓纷纷向两旁避退。
    家住城东的铁匠铺王三强拍拍旁边的小贩:小哥,我刚搬来城东,诸多事情尚不清楚,你一看见识广博,能否告知这位军大哥是何人啊?
    小贩瞧见这崇拜的眼神不由得心里舒坦,像学堂老夫子一般直起腰,倒是不吝分享:这是黑甲士,是这江南世家之首殷家的家兵,瞧着方向大概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啧啧啧估摸又有什么大事了。他甩甩手上的布巾,摇头晃脑地回到摊位上继续吆喝生意。
    在散开的民众中一些人隐没在巷尾消失不见。
    *
    殷家内宅,婢女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盛着银白色木炭快速转过回廊,步履虽快但却悄无声息,径直走向华疏院院中,瞧见院中些许婢女还在清扫昨夜秋风撒下的片片落叶,心里多了几分计较,转向下房走去,未走几步就与华疏院贴身婢女仁禾照上面,她熟稔地搭话:仁和姐姐,奉家主命,将京城送来的银丝碳予以女公子使。
    仁禾脸上温和地笑:多谢妹妹,瞧这天色,女公子怕是要起了,先失陪,之后再请你吃茶。示意后面的小婢女接过银丝碳。
    她打起正房的珠络帘子,揭开香炉将安神香换成水香,待到嗅到熟悉的瓜果香,她才示意后面婢女放下铜盆与青盐杨柳枝,垂首在床幔旁等待,偌大厢房竟无一丝声响。
    直到床幔内传来一道声音,仁禾,现在什么时候了?声音慵懒中带了丝清冷。仁禾依旧垂头回答:回女公子的话,辰时已至。
    床幔中再无声音,想着女公子的脾性,仁禾挥退小婢女,靠近床幔低声说道:女公子今日是家族堂议,切不可失期。
    殷家之所以能够成为江南世家之首,很大的成功因素就在于它的家族堂议,一月一次,底下附属家族汇报这一月来的营生情况,再由家主进行评判和布置。作为殷家嫡长女的殷姝自然要到场。
    殷姝轻叹一口气,从胎穿到现在,她强迫自己习惯这朝代人的生活方式,习惯作为世家嫡长女的身份,却还是无法适应早起。
    她甫一伸出手,仁禾知道这位祖宗听进去话了,连忙扶她坐起,伺候她洗漱。
    待到更完衣,坐到铜镜前,仁禾还是被殷姝的容貌惊得晃了一下神,女子身着银纹度蝶穿花罗裙,柳眉笼烟云,檀口不点而红,肤若凝脂,月眉星眼,恍若蟾宫恒娥。
    感受到头上的动作放缓,殷姝点点府中簪娘送来的镂空芙蓉衔珠步摇,梳个堕马髻正好。
    仁禾回过神,麻利地梳妆完,随即暗声说道:女公子,今早府东小门李婆子传话来,说是今早黑甲士进城。
    殷姝披上白狐软缎大氅,拿过仁禾塞给她的手炉,走吧。上班时间到。
    自家女公子朝着主屋走去,仁禾垂首跟上。
    *
    殷宅是在原来的一座王府遗址上翻修而成,两边抄手走廊逶迤曲折,一列列婢女小厮各司其职,亭廊水榭,引的是城外衡河的活水,丹楹刻桷,尽显主人家的底蕴。主屋坐落在中轴线,牌匾上正是当今圣上的御笔明世忠君。
    殷姝绕过四扇木屏风,径直在中堂龙位旁的金丝楠木靠椅坐下,屋内烧的地龙还算暖和,她将冷下来的手炉交给身后的仁禾,这才有空抬眼看向这堂屋的一群人,有羡慕有嫉妒有好奇,将这些情绪尽收眼底,羡慕的自然是附属家族的嫡女些,嫉妒的是自家庶出弟妹,好奇的纯属在外奔波的家族忠仆。
    民间皆知,殷氏嫡长女殷姝容色倾国,更是殷家与江东世家周家的联姻产物,身份贵重,比如京城公主也不遑多让。
    随着殷姝长开,殷家家长多次赞其此女肖我,若为男子,必推之。此言一出,更是将殷姝捧到了风口浪尖,虽外界传的不亦奇乎,但殷姝本人倒是十分低调内敛,极少人见过她。
    众人内心不知转了多少回,依旧面上谦卑地起身行礼:见过女公子。殷父给予殷姝另一项家族特权即是除亲父慈母及直系长辈外,其余皆唤殷姝女公子而不是大小姐,礼等同其父。
    作为传奇本人的殷姝看着年近古稀的老翁还得行礼,内心负罪感极强,社会主义教育她必须尊老爱幼,到了这个未曾听闻过的朝代十八年她还是坚持自我,不必多礼,请尝尝这御赐的大红袍。
    茶没品两口,殷氏大家长殷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黑甲士。殷父儒雅温和,未留髯须,穿着一身灰衫,看上去不像世家家主,反倒是街头巷尾替人写字谋生的中年书生,看向众人眼里划过一抹暗色。
    在座的每一位可不敢小觑这位人物,自上位后,短短十年就将殷氏立为江南世家之首,其中厉害可知。
    殷父在中堂龙位坐下,接过小厮手中的大红袍轻抿一口,这才开口:夫人抱恙,现在还在后院养病,命人告知我这次堂议难至。
    众人纷纷称是。他扫了一眼各人的神情,这才开始听各家族汇报。
    殷姝坐在旁边,听的无聊,盯着香炉的袅袅青烟,思绪不由得发散,这次母亲缺席,是本意还是被迫呢,第一次殷姝接触殷父就看出他属于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妄图集中家族一切权利,连殷母都是他的工具之一,而她也不过是这殷氏的吉祥物。
    殷父听着汇报,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余光暼了眼旁边坐的端正的殷姝,她的举止都是他命宫中嬷嬷严苛教导过,一丝一毫都是规则的体现。容色更是殷母拿出周家秘方加以私养,及笄的年纪更是将这美丽发挥到极致,而他花费如此多的心力就是为了一个机会。
    而现在,现在机会来了。
    殷父抬手示意黑甲士告知众人从京城带来的消息,黑甲士垂头大声朗道:当今圣上皇后欲从世家女中择一人为太子正妃。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但回过神,算算年纪,当今太子也已至弱冠,是时候迎娶太子妃。要是能成为太子正妃,未来皇后,家族何愁繁盛。
    座中众人纷纷盘算起家中的女子们,庶女给太子当侍妾都不够格,至于嫡女,人们纷纷看向殷姝,要说嫡女,江南谁能及殷家阿姝。
    感受到众人瞩目的殷姝这才晓得殷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是深谋远虑也不为过,给予殷姝盛名和权势,这不是摆明向皇家明示:要是迎娶殷姝,家族所有皆供太子驱使。再加上殷姝的倾国容色,哪个男人会拒绝。
    只是,殷姝有一点还想不通,皇家如此多疑,尽管眼前这块肥肉足够诱人,也会忧虑如果未来皇后母族太过强盛,难免未来牝鸡司晨,主弱臣强。
    在座众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犹疑的眼光悄悄看向殷父,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应是还有后文。
    留给众人足够多的时间消化这个惊天消息,殷父才缓缓开口:诚俱上苍,明世莫过于识。我已为姝儿求得上青竹山问学的资格。
    此话一出,满座寂静,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半晌之后,一名殷家幕僚缓慢开口:可是大家所居的青竹山,拜师名儒柏遗?声音暗哑,带着不可置信。
    殷父很是满意这反应,含笑点头。
    世人皆知,大家柏遗孩童时便已出口成章,舞象之年金榜题名,弱冠时更是无人出其右。早早隐居在青竹山钻研学问,天下读书人皆拜服其学识气节。
    殷父这局布的可谓是周全,如果江南这块肥肉还让皇家望而生畏的话,拜师柏遗这个砝码加上,皇家绝会抛弃所有疑虑,柏遗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天下读书人之首。就算前面是陷阱,皇室也要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殷姝也品出这局的滋味,不由暗叹其中的利益纠葛,唯一的牺牲品只有殷姝,不对,外加一个柏遗。
    只是这样一来,搭上这么多筹码,殷父到底想要什么,国丈这个身份看似光鲜亮丽,但翻翻前朝历史,当过国丈无数人,好好活着当国丈却无几人。
    她看向殷父志满意得的侧脸,心沉了一下。
    逮到众人散去之后,她垂头告辞,殷父看向面前这个养了几十年的作品,温和问道:为父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记起还有几天就是你傅母的忌日,可曾准备好祭品,若是没有,为父这边帮你准备。
    殷姝心一下沉到底,恭敬回道:不敢叨扰父亲,女儿已经准备好了。
    殷父突然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满意地上下打量殷姝,这才带着黑甲士大步走出堂屋。
    殷姝被这眼神看头皮发麻,走出堂屋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还好仁禾搀扶及时。
    她抬头看向四四方方的天空,时而飞过几只白鸽,想必这一惊天消息一出,各家都在互通有无呢。
    蓦然,她转头看向仁禾,问:仁禾,我们认识多久啦?
    仁禾虽奇怪这一问题,还是老实回答:女公子在厨役手下救下婢女已有八年。
    是啊,都过去了八年。
    这八年来,宅门之内暗波涌动,殷姝只能被迫点亮各类宅斗技能,从普通大学生华丽变身为宫心计御用女主角。
    她轻叹了口气,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身边的人。这棋只有两种结局,不明则破。
    第2章 求学
    甫一回到自家小院,仁禾赶紧伺候自家女公子脱下大氅,吩咐小婢女上盆盥供殷姝拭面。
    早前在堂屋地龙烧的热,怕冷便未脱大氅,殷姝面容晕红,显然热的不轻。
    殷姝梳洗完神明心清,在书案前坐下,仔细回想这小说世界的大概剧情。
    仁禾眼神示意所有婢女退下,自己在旁安静磨墨伺候。
    依稀记得,这本小说是她高中毕业完看的,原书男主拿的是重生剧本,前世身为户部侍郎庶子在嫡兄的压迫下一生未能入仕,第二世却拜得当今太子太傅为师,与太子诸位皇子更是至交好友,最后暗中支持某一位皇子上位,成为新朝的肱骨之臣,深受新帝重用。
    想来,现在他应是在京城初初崭露头角,声名远扬。
    即使远在这江南之地,殷姝都听过他献计抚流民的功绩。
    这暂且不提,只说这京城局势波谲云诡,太子妃这一位置怕是豪门权贵都想分一杯羹,自己虽不愿参与这阴狠争斗,却还是陷入这泥沼,想要独善其身怕是困难。
    殷父堂前这番话无非是警告自己不要起别的不该有的心思,这次求学必行无疑。
    只是在这之前,她得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和好处,才能略略转圜困境。
    想到这儿,不禁暗暗感慨。
    人家穿越都是种田文,吃吃喝喝,何不乐哉,自己跟打工人附体,天天上班当吉祥物。
    瞧这外面日头,估摸快到午膳时辰,殷姝想起前几天吃的九珍鲋鱼脍的滋味,吩咐仁禾等会儿上这道菜。
    仁禾听完吩咐安静退出去。
    殷父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在吃食上尽供殷姝最好的。
    日光透过纸糊窗撒进来,尽是一派祥和之色。
    殷姝侧身躺在窗前的长榻上假寐,思虑当下这步该如何走。珠络帘子响起,二等婢女兰时悄然走进行礼,低声禀告:女公子,夫人派人请您前往听风堂用膳。
    差人回话,我马上就到。殷姝起身,仁禾大约从外面听说这一消息,连忙走进给殷姝更衣。
    估摸是殷母关于此事有话交代,只是不知道这事她是计划参与还是之后才得知。
    仁禾给殷姝换了套日常的白底靛青竹叶纹褙子,跟着自家女公子向听风堂走去。
    穿过后院回廊,便瞧见听风堂门口几个婆子带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尼姑向着殷府东侧小门走去。
    殷姝心里暗自记下,待人走后才不紧不慢地进到堂内。
    和华疏院的瓜果水香不同,这听风堂满是香火味,不知得燃了多少香才能积得如此浓厚。
    堂中并无人,殷姝因循旧例,脚步一转朝后方设的小佛堂行去。
    佛堂蒲垫上安稳跪坐的女子闭眼祈祷,殷姝知晓这时她最不欲人打扰,默默行礼后跪坐在旁。
    自己这母亲明明出身江东周家,家族显赫,知书明理,却仍相信这佛家命理之道,很少过问家族俗事。
    不知过了多久,殷母缓缓开口:听说你父亲送你去青竹山求学?
    听这语气倒像是浑然不知殷父所为,殷姝垂头回道:是,母亲。
    殷母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站起,面容冷淡,嗤笑道:倒是好事。
    这话不知在阴阳怪气殷父还是殷姝。
    殷姝沉眉不言。
    行至正厅,待两人落座后,婢女们训练有素地上好菜肴,满桌佳肴美味,可惜所对之人皆无享用之意。
    瞧这母女都不说话,刘嬷嬷心里着急,本身自家夫人性情冷淡,女公子更是沉默不语,这十几年来母女倒似陌生人一般,自那件事过后,两人情分更是少的可怜。
    为缓和缓和关系,刘嬷嬷贴心为殷母和殷姝布菜,笑道:夫人听闻女公子最是喜爱这螃蟹,特地命人从澄阳湖一带采买来,女公子可要好好尝尝。此话一出,殷姝顿了顿,躬身道:劳烦母亲。
    语气依旧客套疏离,不含一丝温度。
    接下来再是刘嬷嬷如何转圜,两人依旧无言相对。
    饭后,殷姝终松了一口气,向殷母告退。这顿饭吃的人食不知味,回院还得吩咐小厨房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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