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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17)

    原书剧情提及过,窦赋修出身户部侍郎家,亲母是窦父手下送上来的美人,身份不明,长相极其美艳,深受窦父喜爱,可一切都在诞下窦赋修之后变了,谁也没想到,窦赋修居然生有一双重瞳。
    民间皆传重瞳者皆卓尔不群,偏生窦父最是不喜邪门,央不住心爱小妾的请求,他勉强松口请高僧为窦赋修算命格。
    那高僧自上而下打量有幼童窦赋修,长叹一气,留下忽魂归兮人相径,自驶遥舟当宿命。
    窦父急忙问道:何解?
    高僧只不止摇头,径直出了窦家。
    窦父却以为这命格连高僧都无法破解,该是祸害。
    便大手一挥,命人将窦赋修扔去别院。
    只蹲下,捏着窦母的下巴,一字一句问道:你若是愿留在窦家,此事永不再提,若你舍不得那小儿,便随他去吧。
    窦母只不住地哭泣,喊着修儿,窦父见她不知悔改,便将她也送去别院。
    此后再也不相问。
    没过几年,窦母便染病去世,只留下一只平平无奇的木钗。
    窦赋修将此遗物视为珍宝,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萧昭发上。
    窦赋修与萧昭定是关系匪浅。
    第26章 窦赋修
    送走殷姝与仁禾后, 萧昭想了想,还是提起笔墨开始计划慈幼局一事。
    方才殷姝所言,她信个九分, 以殷姝品性,这慈幼局之事绝不是因想从她这里探知什么而交给她,而是殷姝确信,她能感切百姓艰苦, 用心打理好此事。
    这个殷家女公子, 真是把什么都算到极致。
    她心下无奈, 笔尖未停。
    光阴在笔尖流转,直到杨伯进来唤她用膳,她才发觉已然日末。
    西风残照, 斜阳压峰。
    萧昭探出头瞧了瞧钱庄外, 并无平时这个点便会出现的人影。
    心下滋味莫名,转头便见杨伯摆好饭菜,一脸慈笑, 估摸是看穿她心思,解释道:主子他还有要事, 约莫不会回来用膳了。
    萧昭脸一红,还好烛火暗,看不太出来, 她手中空空, 下意识摸向鬓间的木钗, 感受到令人心安的粗糙感。
    用完膳后, 她接着开始算慈幼局用度, 她原本并未学过算学, 好在杨伯打理钱庄, 有一番心得。
    对她更是倾囊相授,她也学了点皮毛。
    算至人数时,她一滞,人数尚未有定数,得寻个时间去与女公子商量一番。
    余光瞥见烛火处人影,随着他动作,屋内也亮堂起来,萧昭以为是杨伯替她换灯油,头也不抬道:多谢杨伯。
    人影一顿,随即响起磁性的嗓音,我怎不知我长得像杨伯?
    萧昭闻言讶然抬头,你怎回来了?
    男子俊朗的面孔显在光亮之下,语气冷淡,眸内暖意暴露无遗,正是窦赋修。
    我不回来,怎知你未等我一同用饭。
    萧昭现下脸红得彻底,好在杨伯此时送饭进来,她连忙催促他用饭。
    自己则接着拿起笔毫算账,一室两人像极寻常夫妻一般。
    窦赋修方拿起碗筷,不经意问道:听杨伯言及方才有人来寻你。
    书案前的萧昭笔尖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点墨渍,真是可惜。
    她回道:是,正是我先前相识的一位好友。
    窦赋修眉间一动,不知信还是没信,状似无意地随口提及,既是好友,便该多走动,自你我相识,我极少听你说起前尘往事,想来能被你称之为好友,应是关系深厚。
    萧昭思绪万千,干脆搁下笔,望着窦赋修。
    倒也不必,与我走得近,反倒连累她。
    自那日下青竹山后,她隐匿一乡间小镇,怕别人猜测她来历,她梳起妇人发髻,声称自己丈夫已逝,家中只她一人,便搬离那处伤心地。
    街坊多是寡母,个中滋味她们也受过,对这个不大的妹子自是怜惜。
    她安然在小镇生活了许久,自己身手还不错,便教着幼童一招半式,算作强身健体也好。
    一日,她上山采野菜,撞见草丛中一昏迷男子,看样子伤的不轻。
    而她也是暗卫出身,瞧得出男子身上伤口多是杀手所为。
    天人纠结后,她还是将男子带回家中,好生照料,直至男子清醒。
    他也并未着急离去,两人过了一段于他们来说都安生的日子。
    窦赋修也想到此事,他抿抿唇,语气愧疚:都因我。
    话本诚不欺人,胸有抱负的落难公子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乡野之地,于是向这位村妇提出告辞,身上别无一物,只有母亲遗物,一只普通的木钗。
    他递予村妇,承诺凡她所求,纵有千般难,他定会去做。
    村妇并未接受,只告知他日落之后路便不好走了。
    窦赋修历经一世,自认万事不可动摇他,寐间辗转反侧,还是派暗卫去那乡野之地看望那位村妇。
    自己则一日静立窗前,等着回信。
    他不敢去,知晓心湖已因她而起,更不可多生羁绊,于他于她都好。
    却没想,暗卫传回消息,已有人先他一步去往那地,当前镇上空无一人。
    窦赋修短暂的慌乱之下随即冷静下来,让底下人排查是何势力,出于何种目的。
    自己则带上贴身暗卫驱马前往,下马时差点摔了。
    直至在地窖内发现她与全镇百姓。
    只有漫天神佛知晓,他藏在背后的手不住地颤抖,发誓即使两人身份相距千里,她更是曾为他人妇,他也不再弃她。
    于是同她说,自己仇家不少,若是想护这一镇安宁,她就需同他走。
    他心里清楚,她最是心软,若是单纯论她安危,她浑不在意,可涉及身边之人,便是千万不能。
    他屡屡被朝中那些言官骂狡诈多智,生平第一次,他想尽万般说辞,极尽话术,只是为了眼前的妇人。
    如他所料,她答应同他走,条件是必须护这一方安宁。
    为她着想,他并未要求她必须同他前往京城,京城波谲云诡,反倒害了她。
    两人游历多地,她都未生出定居之意,直至落脚徽城,她很是喜欢此地。
    他曾问及缘由,她侧颜带笑,语气自在,自是因为此地有好喝的酒。
    仅仅如此吗?
    还是因为此地与故人有关。
    尽管多次告知自身,不可因她前尘事而不满,却还是因为她言语间浓浓的怀念而发酸。
    那男子有何好,竟引得她记挂多年。
    *
    猜到窦赋修因为往事心生愧疚,萧昭站起,去到他身前,伸出指尖点点他的唇角。
    你曾答应我,不再惦记此事。
    话本子还有一点没说错,只有两心相许之后的情节才会继续下去。
    当初她因殷衡一事,本不愿再相信男子,只记得殷姝所言,女子须得爱惜自身。
    却没想,遇上窦赋修,她知晓他不算好人,行事狠辣,野心极强。
    这也是她第一次独立地选择一个人,她相信,即使殷姝在,也不会拦着她。
    窦赋修暂且不去想那些事,只静静地用完膳后,才看向她添添补补的用度经算,问道:你是想开店吗?
    萧昭摇头,妥帖收好纸张,是那位好友想让我替她打理慈幼局,我闲来也是无事,便应下此事。
    窦赋修见她确实有兴趣,不似勉强,补道:若有何困难,便与杨伯说。
    如今京城局势不明,圣人年纪愈发大,底下皇子不少,虽立有太子稳定朝纲,可私下仍旧争斗不息,现下皇后太子谋划,想要将太子妃人选定给殷家女公子,以便结合江南江东势力,以及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他与那位百般商量,还是认为不能眼看着这亲事安然成之,除却利用其余皇子之手,己方还得做好防备。
    万不得已之时,只好对不住那位殷家女公子了。
    萧昭见窦赋修一脸沉思之色,便知又是朝堂上的事,她向来不会问及这些,只是想起殷姝,她犹疑片刻,还是说道:听闻殷家女公子来徽城探亲,坊间皆传她容色倾国,要是有机会一睹便好了。
    窦赋修只当她是好奇,替她扶了扶鬓间的木钗,提醒道:近日徽城不太平,你多在钱庄打理事物吧。
    萧昭看向他的俊颜,神色未有波动,她却敏锐地感受到这一句叮嘱下的暗浪。
    难不成,他要对殷姝动手?
    刹那间,萧昭的心一下坠入低谷。
    殷姝不知已有人惦念上她的生死,却在临到周家一脚时,转身带着仁禾朝徽城一家糕点铺子走去。
    打帘进去后,立刻有糕点娘子迎上来,热切笑着问道:这位小姐,尽可看看,我们家的糕点虽不敢称首名,可也是这徽城独一份。
    殷姝看向她,淡淡道:我去二楼挑点蜜饯莱阳糕。
    那糕点娘子意会,引着殷姝上二楼落座,吩咐底下人照看好生意。
    待人皆退出房,凤娘朝着殷姝行礼道:见过女公子。
    殷姝抿了口茶,缓缓问道:那日,我让仁禾寄信给你所查之事,可有眉目?
    回女公子的话,属下放话给各地,总算有些消息,还请女公子过目。凤娘随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殷姝展开一览,倒也不是很意外,某些猜测得到印证。
    待信纸被火焰燃尽,她才开口:打包一壶罗浮春,再将你们这里的糕点各包一份。
    殷姝看向仁禾,仁禾会意递上一袋沉甸甸的荷包。
    风娘退后一步,连忙摆手推辞,属下不能要,女公子予我们已是大恩,岂能收女公子银钱。
    殷姝不容她拒绝,语气温柔,我是给那些小家伙们的,快近年末,多给他们备几身新衣。
    提起孩子,凤娘也眼角也挂上笑意,那些皮猴儿要是知晓是神仙姐姐给他们的,定是要开心坏。
    随即,凤娘想起什么似的,带着几分担忧,女公子,东家那边已然许久未传信来,属下担心
    殷姝经她提醒,算算日子,那边确实许久未有消息,她稍稍安抚凤娘,将此事记在心中。
    主仆两人拎着包好的糕点,殷姝却迟迟犹疑,不进周家。
    身后的仁禾打趣道:女公子该不会怕遇上大家吧。
    提及此人,人便至。
    殷姝随着仁禾目光看向,白袍青簪,眉目隽秀,仙人之姿。
    不是柏遗更是何人?
    第27章 疯子
    碰见当下最不想见之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殷姝下意识垂头,脚步一转,想着趁柏遗还未看向这里便早些溜走。
    身后的仁禾见柏遗已然看向这边, 脸色不算太好,她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公子这是打算去哪儿?不带情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让人听不出他心情好坏,只是句中这声女公子还是让殷姝陡然将心狠狠提起。
    她条件反射转身,脸上连忙挂起讪笑, 硬着头皮回答:见过夫子, 我本打算归家, 谁知突然仁禾道,还订了一份糕点没拿,想着回去拿。
    语气甚是卑微, 说道最后愈发小声, 自己都心虚起来。
    心中暗骂自己怕夫子的本能多久能改,真真是怂。
    柏遗注视着她几近低到胸膛的头,轻叹一口气, 语气放缓:让仁禾去便是,你过来, 我有话同你说。
    仁禾得令如逢大赦,赶紧推了把自家女公子,此时不认错何时认?
    自己则赶忙拎着大包糕点朝着糕点铺跑去, 去取劳什子不存在的糕点。
    瞧这背影, 生怕慢一步便被留下来。
    殷姝还没来得及拉住仁禾, 示意她别留自己一人, 这妮子便一跑无踪影。
    如今倒好, 偌大门口只剩下柏遗与她, 寒风瑟瑟, 分外清冷。
    此时殷姝挖空心思回想昨日之事。
    仁禾说,是柏遗背她回来的,她使劲回想,自己有何行为不妥。
    没说梦话吧,她暗暗摇头,自己睡觉一般可老实了。
    见阶下少女自顾自在那儿胡思乱想,柏遗一向耐得的性子也忍不住抬眸看看天色,怕是等至日落,她也不会向他走来一步。
    终是忍不住,不缓不慢走至她跟前。
    殷姝还在回想昨夜行径,眼前罩下阴影,周遭顿时一凝,她恍若觉得自己便是被锁住的猎物,下意识想后退,回到自己安全的地带。
    面前这人早就熟知她秉性,径直从袖袍中伸出指节握住她手腕。
    殷姝一窒,似乎呼吸都悄然放缓。
    两人良久无动作,如今深冬时节,便是有日当头,还是觉周遭冷得慌,时不时冷风扫过,殷姝有些昏沉的脑袋吹出几分清醒心思。
    事已至此,殷姝暗自安慰,她昨夜也曾如此唐突过他,此次便算作她还他。
    几番暗示之下,竟生出坦然之感。
    她低头瞥见柏遗发端的清露,不知在大门口经了许久寒气,才等到她。
    感受到腕间传来的寒意,甚至思绪跳转。
    她心念道,夫子身子确实需好好调养,上回殷家大宴好似谁送来一株百年灵芝,不知他是否用得,还得好生问一下医士。
    柏遗目光始终未曾移开,直至少女紧蹙的秀眉展开,他才无奈问:今早可曾喝了醒酒汤?
    殷姝暗捏了把冷汗,好在并未提及昨夜之事,老老实实点头回:喝了。
    怕两字听起来无信度,又补了一句,一大碗都喝光了。
    见她如此乖觉,满脸写着夸我的模样,本是想说教她一番的柏遗也暂且放弃这个念头,温和道:那便好,以后莫要再跟着周覃喝酒。
    语气不容置喙,殷姝深以为然点头,这酒确实不是好玩意儿。
    想到昨夜她对柏遗所做之事,她忍不住扶额,真是丢脸丢到青竹山了。
    柏遗以为她还是头疼,声音更加松软几分,开口道:跟我来。
    如昨夜一般,唯一相佐便是被牵之人成了牵的人。
    殷姝便这样被柏遗拉着进了前院,院内并无周家仆从,想来他喜静,不喜外人伺候,这处应是他所住的院子。
    身在外府,怕传出闲话,凭生坏了殷姝名声。
    柏遗并未让她进房,只让她在院中浅等一会儿,便径直进屋去。
    殷姝四下无聊,便闭眼养神,消化着凤娘那边的消息。
    消息繁杂,须得好生分析有何可用之处,还有那边,需快些派人探查。
    愈想愈入神,直到听见柏遗道:给。
    殷姝睁眼便是一个瓷白瓶,与她当初在青竹山上赠与柏遗的药丸瓶十分相像。
    这是老友赠与我的甘露丸,醒酒奇效。柏遗解释道。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滋味不算难吃。
    殷姝蓦地想起那瓶风寒药丸,尝起来的滋味甚是奇怪,她暗暗发虚。
    自家夫子这最后一句该不会在内涵吧。
    她瞥眼柏遗,他神色如常,暗骂自己多心,老老实实接过,服了一颗药丸。
    药丸入口的刹那间,她眼睛发亮,岂止是不算难吃,简直是清香甘甜。
    若是当做幼童糖丸,也是有人购入的。
    柏遗看得好笑,嘴角复又噙着笑意,平平开口道:昨夜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可曾记得?
    此言不亚于平地惊雷。
    殷姝连口中甘甜滋味都来不及感受,绞尽脑汁想昨夜柏遗说过什么。
    暗暗苦恼,想了半刻也未想起,只得挂起讨好的笑容,正欲开口解释。
    柏遗一见便知她已然忘得干净,原本单薄的身子绷紧,背后紧握住的手陡然松开,心中不痛快,语气却毫无波动:无事,忘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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