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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匆匆

    回家的车上。两个女孩坐在后座闲聊,吴遐问程芯:“怎么一天不见你和蒋慕执聊天。才开始热恋期完全不带腻歪的。”
    程芯说:“早上他公司有急事,应该还在忙吧。宝贝,这不是校园恋爱,真的会有热恋期这个东西吗?”
    秦倾也插话:“对啊,哪有人有空24小时待命聊天。吴遐你总和大学生谈恋爱,老牛吃嫩草,不知道社畜情侣没法黏在一起啊。谁还每天中午给你送奶茶呢。”
    “嘿嘿,你们俩一个才铁树开花,一个单身半年的就不懂了。年轻人,带劲!并且研究表明男人过了25床上功夫直线倒退。我不能接受大于22岁的男生。说起来,秦总单身半年,不会就是因为过了25,精衰力竭吧?要不我买点肾宝孝敬您?老男人,用肾宝,喝了都说好!”吴遐向来不惯着秦倾,恶狠狠地反击道。
    程芯听了笑得花枝乱颤,不住给吴遐竖大拇指。
    “小爷我…”秦倾边准备反驳,边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见程芯已经笑得上不来气,勾了勾嘴角:“小爷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浪子回头金不换听过没。”
    许是工作繁忙,他不想再和别人有感情纠葛。许是认识到自己喜欢程芯,秦倾不再像以前一样觉得以朋友的身份在一起一辈子也没关系。他想抱着她入睡,搂着她醒来。
    不知为何直觉程芯和蒋慕执的关系并不会长久,他可以慢慢等,等到他们分手那天,再表明自己的喜欢。就算会被吴遐嘲笑也没关系,总到了他该付出的时候。秦倾想,终究会等到的,就算是年复一年。
    喜欢真是一件简单又复杂的事情。明明只要两情相悦就能生死相依,偏偏最难的就是恰巧互相喜欢。老话总劝人珍惜眼前人,感情不得似岁月般蹉跎。我喜欢他,他喜欢你,你又喜欢旁人,这才是现实的爱情,遗憾大过圆满。总有人要等待,总有人在放手,佛前点灯许愿的,又有多少不是信徒却急病乱求医。
    上天啊,你知不知道爱而不得有多折磨,如果爱情是一条河,两情相悦为舟,摆渡,摆渡,惊起哀鸟无数。谁能渡我过重浪?
    徐司漾真是神人一个,他还真就在吴遐家住下了。美其名曰:“刚回国,不想住酒店。”住得心安理得。吴遐气到成天骂骂咧咧。程芯那边也不得好,好几次蒋慕执送她回家,两人在楼下搂搂抱抱,想要进一步做点什么的时候。程芯都得无奈道歉家中还有姐妹一人,实在不方便。酒店么,又嫌脏,蒋慕执家么,又远。最后只好欲求不满,散了清静。
    日子久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徐司漾真是那种可以心安理得住上一年半载的人。程芯不敢跟吴遐抱怨,只好找秦倾放狂言要把徐司漾赶出去,秦倾不愧是“前”情场小浪子,几句就让程芯熄了火。
    原话是这么说的——“吴遐要是真不爽,有的是方法赶他走。现在这样吊着不上不下,说不定是吴老师的什么情趣。你为了好姐妹牺牲一点,等她自己想清楚,纠结完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这通电话打的时候是晚上8点,程芯只能在下班途中躲着吴遐讲这事。秦倾接得倒是快,挂了电话从办公室内的休息室出来。沙发上正坐着穆青然。考究的瓷杯里茶下了一半,还袅袅冒着热雾。
    “抱歉,电话有点急。”秦倾解开西装扣子,在穆青然对面重新坐下。
    她妆容精致,身材过于凹凸有致,仅仅穿着普通的女士西装,都过分诱人。穆青然放下茶杯笑道:“秦总真是大忙人。”
    秦倾笑笑,眼光看向桌面上一摊厚厚的文件。是了,接电话前,秦倾正在和风投公司的代表人穆青然聊公司新一轮融资计划。
    窗外已经黑透了,穆青然抬手看表,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找家馆子边吃边聊?”
    秦倾欣然同意,起身扣好西装,收好文件问她:“穆总想吃什么?”
    “我才回国没几个月,对这片区不熟,秦总推荐吧。”
    “没记错的话,大学时你喜欢吃日料对不对?”
    “这都记得,”穆青然笑得很开心。
    秦倾把她带到当地最好的日料店,一路上闲话不停。
    “今儿个喝酒吗,秦倾?”不知不觉他们又开始直呼本名。
    “你想喝的话,我陪你就是。”
    穆青然点了低度数的烧酒和几盘小菜。合作内容已经聊得差不多。她主动提起往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还记得我追你3年,你换了30多个女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秦倾讪讪笑:“没有,老咯,单身快一年了。那时候你太漂亮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还想不想和同学混了。”
    “胡说,你那些女朋友哪个不是美女。”
    “嘿嘿,都没青然学姐漂亮。”
    “我每次表白你都换一次理由,这么多年了,说实话呀,秦倾,不然我总是耿耿于怀的。”穆青然嗔视他,眼波流转,语气揶揄,仿佛在戏弄而不是质问。
    秦倾挠了挠后脑勺,终于告知她真相:“我说的那些都是原因之一,主要原因还是感觉承受不住吧。那时候玩心重,怕人管。出去玩女生一多,你当场就黑脸。虽然很感激你的那份喜欢,但当初我属实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那现在呢?”随着酒一杯杯下肚,秦倾惊觉穆青然似乎喝多了。她脸色泛白,腮边却起了红云,语气越发娇媚。
    “现在?你好像喝多了,穆总。”秦倾装傻。称谓又回到那个疏远的“穆总”,像在点她的身份。
    青然不悦。
    难道只有她被困在了秦倾入学时的惊鸿一瞥。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副画,君子如玉,温润和泽。轻言细语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新生拖着行李,不是向她求助,而是看到她烈日炎炎下发白的神色,急忙上前问问是否还好。更不是像别的小男生一样,扭捏着来要她的联系方式。
    一时间心跳过快,她想和这个人牵手漫步在校园的月光之下,就算被朋友起哄也不放开。回神时秦倾已经从背包里拿出罐分装青草膏塞进她手里,一边拖着行李往前走,一边嘱咐她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或许真正刻骨铭心的永远是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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