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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道剑君怀了我的崽 第8节

    从头至尾,他仅仅是掠了郁晚一眼。
    说完,他不再看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弟子们。
    前一刻还沉得可怖的面色在对上刘婆婆等村民时又恢复平静,“你们且先回去。”见刘婆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无祈宽慰道:“放心,人我们自然会救。”
    “可你们不是没有女子,又怎么入那庙……”
    谢无祈侧头看向路望寒,意有所指,“男扮女装即可。”
    路望寒满眼不可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大师兄你是在玩笑吧?”
    他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然而对上谢无祈,那双淡漠的眸子里分明写了“你觉得呢?”
    大师兄不是在开玩笑,是真想让他男扮女装。
    路望寒唇角抽搐:“大师兄,其实也不必要你亲自去,你如今负伤,不若就由我代替你上山?我带郁晚去,你放心,我绝对护她周全,保准将那庙中作妖的魅魔抓住。”
    谢无祈想也不想,“不行,就算万不得已需要村民配合,也不能由你去。”
    “为什么?”路望寒咬牙道:“你怀疑我的实力?”
    “不是。”谢无祈淡声否认,微垂的眼睫挡住他深渊般的视线,“只是有一只魔,我需亲手碾碎他的魔魂,以报昔日一箭之仇。
    郁晚:“?”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我。
    第7章 抉择
    想法很美好,但谢无祈亲自探过虚实后,就发现男扮女装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就算他再不愿意,最后这项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在了郁晚头上。
    桃泽山山脚下,郁晚挥手同众人告别。
    这些日子她装作失忆混在天剑宗的队伍里,虽然在攻略谢无祈这件事上没什么进展,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同其他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与她面上表现出的紧张害怕不同,郁晚心里早乐开了花。
    也不枉费她当日又是混在那群女子中危言耸听,吓得她们绝了上山的心思;又是故意在路望寒面前露怯,引他推自己出去。
    郁晚嘴角忍不住上翘,还好她反应迅速,抿着唇压下上翘的弧度,勉强维持住一副并不怎么情愿,但依旧决心英勇就义的模样。
    然而剑修多是一些埋头苦练醉心剑道的直男,他们哪懂郁晚酝酿的情绪。唯一有些眼力见的路望寒还因记仇,这几日一直与她不痛快,自然不会搭理她。
    只有方惠师兄宽慰郁晚,“晚晚姑娘你别怕,我大师兄剑术了得,一定会保护好你。”说着,他边将一个储物袋塞进郁晚怀里。
    “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或许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郁晚心中微动,收下他递过来的储物袋感动的看了方惠一眼。没白费她这几日一口一个方惠师兄的叫,瞧瞧,他现在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不仅唤她晚晚姑娘,还会给她准备东西啦。
    郁晚重重点了点头,“方惠师兄放心,我不怕!”
    一旁的谢无祈垂着眼正在清点储物袋里的符纸,他将事先备好的一摞符放进一个女子的荷包内。这些符纸无需灵力,只要以火点燃便能催化,是他以防万一为郁晚备下的。
    听到方惠的话,他抬了下眼皮,目光落在郁晚捧在手心的储物袋上略一皱眉,又很快松开。
    “你没有灵力,方惠给你的储物袋你无法驱使。”谢无祈一脸平静,在郁晚茫然的注视下,将自己手中的女子荷包丢到她怀里。
    闻言,方惠后知后觉拍了下脑门,“我怎么将这茬儿忘了。”他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啊晚晚姑娘,是我思虑不周。”
    “怎么会。”郁晚连忙摆手,“方惠师兄有心替我着想,我感谢都还来不及。”
    少女脸上的笑意灼灼,方惠看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郁晚收起储物袋,将谢无祈仍给她的荷包别在腰上,像是一只得了投喂的小鸟一样扇着翅膀来到谢无祈身旁。
    那日之后谢无祈找她说清楚了两人并非夫妻关系,但这并不妨碍郁晚对他直白的表现出爱慕之意。
    “谢谢你,谢无祈。”谢无祈不让郁晚一直称他为恩人,也不许郁晚唤他谢师兄,理由是郁晚并非天剑宗弟子。而郁晚又不愿意同其他村里的女子一样称他为谢仙人,便连名带姓叫他。
    谢无祈不着痕迹地挪开落在郁晚腰间荷包上的视线,平静的嗯了声,“上山吧。”
    郁晚再次同方惠他们挥手道别,转身小跑着追上早已迈步向桃泽山上走去的谢无祈。
    虽然能顺利同谢无祈一同外出很令人开心,但也有一件事让郁晚一直耿耿于怀,那就是谢无祈口中要报昔日一箭之仇那事。
    因着这件事她辗转发侧夜不能寐,如今唯一尚且能算作安慰的就是谢无祈只当是魔暗杀偷袭他,并没有怀疑到郁晚身上,可这终究是颗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引爆。
    郁晚心里难免感到不安。
    山路崎岖,盘旋而上的小道好似驾在眼前的登云梯。不宽的路径两旁生长着错落有致的野花,不过注定无人欣赏。
    郁晚跟在谢无祈身后,走了足足一个钟头,他说是上山,便真的只专注于爬山。一路上,别说同她说句话了,就是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郁晚血液里的不安因子又开始躁动,她弯腰揉着紧绷的小腿,突然不再动了。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跟随的脚步声消失良久,谢无祈脚下一顿,回首看向几米外直不起身的郁晚。
    “怎么了?”
    郁晚瘪着嘴,对上他投递来的目光,“小腿抽筋了。”
    郁晚注意到谢无祈似乎是皱了下眉,但他还是迈步折返回来走向自己。
    “还能走么?”谢无祈问。
    能倒是能......
    郁晚摇头:“疼。”
    谢无祈读懂了郁晚眼神里的意思,下一秒,就见她朝自己伸出手,边低声道:“夫君,你可不可以背我一下?”
    少女的指尖圆润白皙,透着点点健康的粉。
    谢无祈没动。
    就在郁晚以为他会拒绝自己的时候,视线中出现一只修长的手。
    谢无祈手心拖着郁晚的指尖,将人扶起来,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小心些,晚晚。”
    方才郁晚的确有七八分是装的,可眼下听他这么一叫,她是真的腿软。
    他说什么?
    晚晚?!
    郁晚惊愕地抬头去看谢无祈,只从他清明的目光中看出明晃晃的暗示。
    原来他是觉得此处靠近那座庙,听她唤他夫君,才以为自己暗示他,要他配合演戏。
    郁晚心中窜起的火苗瞬间熄灭,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很失落,因为她很快就想通了。
    因戏生情,也不是不行。
    谢无祈拖着郁晚的指尖借力帮她重新站起身,便将手快速收了回去。他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庙,估摸着凭他的脚力背郁晚登山上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总比干耗在此处,不知她何时才能恢复动身要强。
    思及此,他弯下腰,直接道:“上来,我背你。”
    能看出谢无祈真的是心怀坦荡,没有任何旖旎心思。
    他都这么说了,郁晚自然不会拒绝,她将手搭在谢无祈肩上,卸力将身子伏在他背后。
    谢无祈稳稳的将人背起来,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郁晚觉得,谢无祈背着她应当是同背着一个麻袋无异。这男人何止是不通情爱,简直是块儿木头!
    两人再次上路。
    桃泽山上所建之庙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姻缘庙,若非此次魅魔宫大肆掳走村里的年轻少女,行事张狂,村民也不会将此庙背后的庙主人与魅魔宫内的公主联系起来。
    可到底也是怀疑,唯一能确认的便只有这姻缘庙里的确藏着魅魔。
    谢无祈背着郁晚,但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甚至比方才更快了些。
    两人的脑袋碍得很近,在郁晚的努力之下几乎靠在一起。她只需偏偏脑袋,就能细数谢无祈额前的碎发。
    不过郁晚到底没敢再使小动作,一路上只乖乖趴在谢无祈后背,她怕把人逼急了反倒徒生厌烦。
    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一座庙前。
    寺庙映在一树树桃林之中,院墙朱红,上面坠着脆嫩的绿植。
    一派祥和宁静的气息,笼罩在夏日斑驳的光影下。
    “到了。”谢无祈停下脚步略微倾身,提醒身后的郁晚。
    郁晚趴在谢无祈后背,他行路稳,且一路无言,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传来击玉般的嗓音,意识逐渐清醒。
    还来不及打量四周,郁晚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在谢无祈暗含催促的两个字下,从他背上快速滑下去。
    旁人或许不能确定这庙主人与魅魔宫的关系,但郁晚知道,这庙主人就是魅魔宫里那位神秘的魅魔公主。
    在原本的剧情中,没有郁晚的干扰,陪谢无祈上山的是村里另外一个年轻少女。少女此前承谢无祈所救,却因自己而害他分神受了伤,是以内心不仅充满感激还十分愧疚,才会在其他女子犹豫之时,主动挺身站出来表示愿意帮助天剑宗抓住庙里的魅魔。
    再之后就是经典的男配为了救炮灰,令自己遭到暗算,被掳回魔宫。这才有了后来在魔宫中,谢无祈魅毒发作依旧宁死不屈,最后反杀魅魔公主的桥段。
    郁晚隐隐有些期待,这段剧情的可操作性简直太强了,于她而言就是神助攻。
    思虑间,两人已经并肩走到了庙前。
    青灰色的石阶足有百阶,由此上去,才算真正的入庙。
    而这石阶看似寻常,其实底下暗藏乾坤,徒步走过一百石阶后,就算是修为再高深的修士,其体内灵力都会被石阶下的幻阵封印住,变得与寻常凡人无异。
    这也是魅魔为了抵御修士专门布下的阵。
    郁晚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和攻略对象拉进距离的机会,她朝谢无祈伸出手,自然道:“夫君,我的腿还有些软,你扶我一下。”
    谢无祈神色自然,掌心朝上牵起郁晚的手。
    两人拾阶而上,方才站定,眼前庙门就直接从内向外被推开。两个衣着打扮相似的年轻女子迎上来,笑眯眯看着牵手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又恢复寻常笑意。
    身着藕荷色短甲的女子率先开口:“两位是来祈福的?”
    谢无祈牵着郁晚的手没松开,同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另一个身着嫩绿色短甲的女子上下打量二人一番,笑道:“你们不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吧?好面生,我从未见过。”
    谢无祈原本的长相太过惹眼,就算他在出发前刻意易容了一番,但浑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强称他是村里人根本难以取信于对方。
    郁晚动了动手指,先一步开口,“的确不是,说来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乃是逃婚来到此地的。我夫君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我只是一个丫环,配不上他。奈何我们二人两情相悦,夫君他便带我从家中逃了出来,辗转流落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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