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免费全文阅读(9)
蔺泊舟开口:卢侍郎方才来询问本王的眼疾,推荐了几味药,正好说起他曾是你父亲的同年,与你父亲交情甚厚,从小看着你长大。而你恰好来了王府,卢侍郎特意想见你一面,叙叙旧。
二位,慢慢聊吧。
蔺泊舟半垂眼睫,带了一种清淡的笑意,明明他就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却仿佛事不关己,甚至还有种看妻离子散的热闹的闲心。
孟欢总算想起他是谁了,礼部侍郎卢适,也就是自己父亲的好兄弟。他悲伤得像是要哭,孟欢试图说几句话缓解僵硬的气氛,但又想不到,只好干巴巴一句:卢叔
卢适老泪昏花,碍于大奸臣蔺泊舟在此虎视眈眈,涌到眼眶的泪水憋回去,问:夫人过的怎么样啊?
他代表自己被流杖充军的父亲前来关怀,饶是孟欢再笨,也知道父亲得罪了蔺泊舟,如果父亲的朋友表现得可惜和惋惜,那么也会引起蔺泊舟的不爽,同时将他也打击掉。
为了让他尽量不那么愤怒,孟欢决定报喜不报忧:卢叔,我在王府过得很好,王爷待我也不薄。府中饮食可多了,每天早上中午晚上几十种不重样,我吃的很好。王爷还给了我一个大院子,找了很多下人侍奉我,我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有吃有喝,简直是完美生活。
为了讨好一下蔺泊舟,孟欢咬牙加了句:能够嫁给王爷为妾,是我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可谓暴言。
卢适颔首,表情变成了隐忍的痛楚。
孟欢心情忐忑,大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不忿。
自己的父亲因弹劾蔺泊舟被充军发放凤翔,可谓害了父亲的仇人,自己却一口一个王爷待他极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适心中虽然不满,但并未表现在脸上。他鞠了鞠躬,结束寒暄:夫人保重好身体便好。
卢叔也是。
他们闲聊过,蔺泊舟对孟欢的回答似笑非笑,揭了揭茶盖,卢适立刻看懂了他的逐客令:王爷,那下官就告退了。
送客。
身影缓缓从门口退了出去。孟欢对卢适一字不提,问起别的:王爷,什么时候吃饭?
蔺泊舟漆目深沉,把玩似的看了他一会儿,莫名扬起唇角,笑道:现在就去吧,夫人。
摄政王府外,卢适满脸颓唐地走出了王府。
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公子正焦急等候,见到他的身影连忙上前:父亲,阿欢怎么样了?
卢南星是孟欢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卢适官做得比孟学明高,孟欢还曾担任他的侍读。
卢适表情沉痛地说了这次见面的经过。
卢南星脸色大变:什么?难道阿欢被这狗贼的金钱利益收买,已经开始攀附他了吗?!岂有此理!
卢适却下意识摇头:不可能,孟贤侄不是这样的人。
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他俩静静地对视。
忽然,卢适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我看孟贤侄对王爷如此柔顺,断然不可能啊。难道他是害怕我们担心,故意说这些话,意在安抚我们?
卢南星立刻赞成地拍手:阿欢性格和孟叔最像,一定不会屈从王爷的胯下。再说,阿欢又聪明机警他此举,一定有什么目的。
两个人开始沉默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卢南星突然握住父亲的手:孟叔叔此次发配凤翔,沿途惨淡,生死未卜。难道阿欢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想假意谄媚于摄政王,待取得了他的宠爱,再效仿行刺君主的美人,把他杀了吗?
卢适表情也起了变化,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推测最符合孟欢性情大变的原因。
两人站在街道中,神色有种秋色暮气般的悲哀。
半晌,卢南星跺了跺脚,说:阿欢要是真有这样的念头,那我们再怎么劝恐怕都劝不住了。要不然我给他写一封信,问问他在府中究竟作何打算,父亲你看如何如何?
卢适闭了闭眼,眼前闪过孟学明发配凤翔须发潦草的模样,没摇头,也没点头。
卢南星忙不迭道:那我立刻写一封信,让人帮忙递进去。
水榭里,孟欢伺候完蔺泊舟吃饭,便拎着画具来了这个清凉的地方,随意画画,锻炼自己画山水的能力。
身旁的侍女风枝看着画,语气惊叹:夫人真厉害!
孟欢嘿嘿一笑:不值一提啦!
但侍女们平时除了干活就是蹴鞠推牌九,总之对孟欢十分新奇,围着他嘀咕个不停。
画完一副画,孟欢去水中清洗画笔,身旁总算安静下来,背后却落下一道身影:夫人,你东西掉了。
孟欢回头,发现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厮,手里捏着一块布包裹似的东西,递给他。
孟欢否定:这不是我的东西。
小厮有些着急:拿着吧夫人,真是你的东西!说完他把布包裹往孟欢手里一塞,左右查看确定没人注意后,快步跑了。
什么意思?
孟欢挠着下巴,颇感不解地拆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封信。
信啊?给我的?孟欢刚要就地撕开,想起了那小厮紧张兮兮的模样,显然是偷偷送来的。
算了,孟欢把信往兜里一揣,打道回府。
等到深夜孟欢才点起油灯,将信纸拆了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信上的字时,突然跟被泼了冷水似的,直接痴呆在原地。
救命!全是繁体字!
还是行书!
文言文语法!
孟欢拼命睁大眼睛,使出了高中文言文阅读的吃奶力气,用尽全力试图解析出这篇书信的关键内容。
但半刻钟后,孟欢疲惫地走到门口,望向左右侍从:你们谁念过书?
有个男仆站了出来,干干瘦瘦的:夫人,小人认字。
孟欢说:你过来帮我读一封信。
好。男仆连忙点头。
孟欢说:你念吧。再补充,念慢点儿,多念几遍。
男仆一字一顿地念起书里的内容。
第一段孟欢听明白了,是在骂蔺泊舟。
第二段,听到男仆念内应情报行刺几个字时,眉头轻轻皱起,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男仆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这封信,是说夫人待在王府,是不是想以色魅惑王爷,传递情报,还试图行刺王爷。
孟欢:
第11章
孟欢好像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男仆便再说了一遍:信里说,你引诱王爷、传递情报的想法他们都已知悉,并为你舍命刺杀王爷的壮举感到悲痛。大宗的江山社稷因为有你的存在,又多了一线生机。
离谱程度,已到了孟欢恍惚看见他们在唱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自己能担当拯救大宗朝这一光荣使命?
但是稍等,孟欢试图思考,这封信的意思是,原主本身就肩负着行刺蔺泊舟的任务?
孟欢突然感觉有点儿慌张,他在王府仅仅苟住命都要非常努力才能办到,现在,却告诉他还背负着引诱和刺杀任务,那他凄惨的人生不更雪上加霜了?
夫,夫人,原来是刺客。男仆脸色发白。
孟欢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费力道,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
那信里,为什么
孟欢心脏缩紧,意识到他是王府的奴才,肯定和蔺泊舟一条心,而信中内容涉及行刺,如果他去跟蔺泊舟告密,自己现在处境一定非常危险。
孟欢苍白解释: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这封信
男仆震惊的眼神充分表示不了不信任。
孟欢咬牙,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他从盘子抓出一大堆珠串,递给他:答应我,忘掉今晚的事。
男仆拿着珠串离开孟欢的院子,没有丝毫犹豫,来到了蔺泊舟此时待着的书房。
夜深人静,书房内灯火通明,蔺泊舟双眼覆着白纱,端正地坐在椅子里,而山行正念《礼记》中的内容: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
静静地听他念,这些书里蔺泊舟早已倒背如流,但时不时还会温习。
他有眼疾,古代眼镜不普及,像他这样每天需要大量阅读公文的人时常会让手下的工作人员来念,自己听懂内容做决定,尽量保护眼睛。
男仆进来,跪在地上:王爷,夫人今天收到一封信。
山行念书的声音停止,看向蔺泊舟:咦?夫人幽居王府,怎么会收到别人的信?谁传进来的?
估计是门房收了钱,蔺泊舟简单道,说。
男仆:夫人叫来小人帮忙念信,信中写着夫人以色相魅惑王爷,刺探情报,行刺王爷的事。
蔺泊舟神色不为所动,而山行手中的书卷蓦然掉落在地。
他表情像吞了个鸡蛋:夫人还真不识字啊?
男仆再掏出袖中的珠串手镯:这是夫人给小人的贿赂,让小人保密。
赏金十。
多谢王爷。男仆磕个头退了出去。
书房内陷入安静,山行面色费解,有点儿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王爷,夫人真有刺探情报的能力吗?
被蔺泊舟瞥了一眼后,他才认真分析起来:夫人这封信是谁递的?如果是他的亲朋好友,那一定是孟学明的朋党,难道是卢侍郎递的?上午还来拜访看病,下午就写刺杀信,真是两副面孔。
朝廷巴不得本王暴毙的人很多。蔺泊舟手指不轻不重敲了敲桌面,思绪莫名停留在以色相魅惑几个字。
他脑中浮现出了孟欢的一举一动。
山行看他的脸色,那王爷要怎么处置夫人呢?
山行说得小心翼翼。他能感觉到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二十多年未曾娶妻婚配的性冷淡蔺泊舟,对孟欢似乎燃起了一点儿别的兴趣。
怎么处置?
蔺泊舟拿起茶碗,火光倒映在他的瞳仁,星星闪着,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沉。
脑中浮现孟欢那张白皙俊秀的脸。
少年模样很乖巧,说话前往往要停顿两三秒才能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胆子更小,还容易哭,鼻尖通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爷?山行催问。
蔺泊舟盖上茶碗:他杀不了我。
再道,叫他过来。
山行表情更惊讶,半晌才说:王爷,您这是故意逗夫人玩儿吗?
蔺泊舟撩起眼皮,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不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吗?
不觉得,山行心想。
另一头的院子里,对男仆告密完全不知情的孟欢,让下人抄了把凉椅放在院子里,望着星夜边乘凉边发呆。
古代环境好,深蓝的夜幕挂着一轮圆月,让孟欢想起了闰土在月夜下刺猹,刚弯着唇笑了笑,脑子里又被色诱和杀人填满。
哎。
好烦。
孟欢轻轻咕哝,不想了,回房间睡觉。
隔壁传来侍女捉鸡仔的动静。
往左边,堵住门,别让它跑出去了。
哎呀,它还啄人呢!
孟欢思绪被干扰,望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侍女回话:夫人,婢子们抓了两只鸡要拔毛剁碎,打算用小火煨一晚上,给夫人预备明早起床的鸡汤。
孟欢看到她手里拎的两只芦花老母鸡。
现在杀鸡吗?
回夫人,是的。
刺杀蔺泊舟的事情郁结于心,孟欢心念微动,有点儿突兀地说:让我来吧?
侍女:?夫人千金之躯
没关系,让我试试。
没穿书前孟欢住在城市中,任何生鲜物品都能轻松购买到,不需要亲自动手,他胆儿还小,除了偶尔打死过蚊子,没体会过任何血腥和死亡。
这样没办法杀人,孟欢决定锻炼一下。他心里打定主意,伸手拧过侍女手中老母鸡的翅膀,将它带到杀鸡的壕沟边去。
老母鸡翅膀处温热,显然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生命,顿时让孟欢产生了一股不适感。他眨了眨眼,说服自己后接过男仆递来的尖刀,看男仆演示怎么杀鸡。
尖刀捅到鸡的喉咙,割断咽喉,朱砂般的血顿时喷涌而出,沿着壕沟流了一地。
孟欢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夫人,该你了。男仆说。
孟欢脑子里涌起排山倒海的反胃感,手指一松,抓着的芦花老母鸡一下跑了,将地上的血扇到孟欢的衣摆,黏腻不堪,同时泛起一股浊臭感。
孟欢弯下腰,捂着喉咙发出一声痛苦的呕
侍女:
男仆:
孟欢:
侍女吓了一跳:夫人您没事吧?
孟欢强忍住呕吐欲,两眼泪花,抬起手示意停止,带着哭腔说:我不杀鸡了。
他往院子里走,一屁股坐回椅子,开始自闭,同时进行自我心灵修复。
没想到自己能呕。
好废物。果然还是不适合杀人吧?
孟欢默默地抱紧了双臂。这个程度,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指望用刀割下蔺泊舟的头?
越想越沮丧。
门口,走进两条打着灯笼的身影,山行弯腰站在那里:夫人,王爷有请。
!
孟欢猛地站了起身。
看过那封信的缘故,他现在特别心虚,头皮发麻地舔了下唇问:有什么事吗?
王爷召夫人去侍寝,山行说完,见一只老母鸡咯咯咯从面前飞过,他咦了声,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说了来龙去脉,说到孟欢作呕时,忍笑忍的很辛苦。
山行也笑了,边笑边往回走,意味不明道:我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让王爷也开心开心。
孟欢:
沦为笑柄,孟欢有点儿绝望地原地站了几秒,下人催促:夫人,准备准备侍寝吧。
知道了。孟欢嘀咕了一声。
看来还是只能用色诱。相比杀人,阅图无数的自己更熟悉此道。
肩负着保住自己的命和色诱蔺泊舟双重任务,紧张感莫名变得很重,孟欢脚步沉重地走到门口,想起了自己的装备,蔫蔫地回头说:能不能帮我把桌上那几张图画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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