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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免费全文阅读(18)

    承认了吧,就是你的问题。
    蔺泊舟比他大半个头,此时,微微弯下腰,漆目看他:欢欢乖,不生气了?
    不知不觉,用了昨晚在马车里哄他的语气。
    孟欢本来就很烦他,听到他承认,还一副他俩很熟的样子,牙关咬的越来越紧。
    有什么用?
    装模作样说两句有什么用?
    尝到甜头,就会说好话了,谁信?
    孟欢紧紧掐着手指,用指甲掐着,直到手背挖出了红印子,汗水将手背染得莹润潮湿,骨头被捏的疼了起来。
    这一切被蔺泊舟视线悉数揽入。
    欢欢这是蔺泊舟伸手,想把他的手握入掌中。
    下一秒,孟欢再次重重地抽了出来,力道之重,指甲蹭过,轻轻一声响,蔺泊舟手背剐出了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
    那道血痕起初斑白,逐渐扩大,变成了血线,浓烈醒目到难以忽视。
    空气中酝酿出了诡异的气氛。
    孟欢站在原地,深呼吸,和垂下眼睫的蔺泊舟对上目光。
    第22章
    一线血红, 让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在原书的玛丽苏描写中蔺泊舟几乎称得上尊高贵无匹的神祇,皇室血统,位高权重, 对他任何的冒犯都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哪怕蔺泊舟不计较,他身旁靠着他吃饭,把他当旗帜的人,都不会允许他被冒犯。
    屋檐下的游锦大惊失色:王爷!
    他走近, 要照看蔺泊舟的手。
    蔺泊舟:下去。
    王爷游锦欲言又止。
    叫你下去。
    蔺泊舟斜过视线,不轻不重的一眼,太监站回了屋檐下,但目光时不时扫过孟欢,眼中的愤怒不言自喻。
    他是蔺泊舟的人,蔺泊舟的安危就是他们的天。
    孟欢也没想到会弄伤蔺泊舟,愣了下,也没有解释什么,将头埋了下去。
    没事儿啊,蔺泊舟音色温和,欢欢别怕,不怪你。
    比起这点儿小伤,昨晚的孟欢明显疼得更厉害。
    不过,蔺泊舟说完这句安慰,发现孟欢并没有害怕的意思。
    往常稍微皮一下就会立刻收起耳朵的少年, 现在只是眉眼微微起了变化, 便又垂头站着, 紧紧咬着下唇, 一副依然倔强的模样。
    蔺泊舟明白了:昨晚弄得欢欢很不开心?
    不然, 孟欢至于这么生气?
    孟欢不答。
    说吧。蔺泊舟似乎很想反省。
    孟欢下定了决心:不开心。
    声音起初有点儿小, 但说完这句,就跟爆发了似的,一点儿都不开心。
    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
    蔺泊舟记得昨晚在床上孟欢搂着他的脖颈不停嘟哝一些话,跟化了的春水一样缠着他,说想要,最开始的一切,都是孟欢主动地挑起,主动地牵引着蔺泊舟去占有他。
    不过那时候的孟欢的确热情奔放得不正常,他心里也该清楚,这份信赖和撒娇其实不属于自己,而自己的确在趁人之危。
    不过,趁人之危又怎么样。
    从决定碰他的时候,也做好了会承受孟欢一切情绪的准备。
    空气安静到了有点儿恐怖。
    孟欢说完这句话后知后觉意识到太生硬,完全不给蔺泊舟面子,接下来的情况,按照蔺泊舟高高在上的性格,要么是尴尬离去,要么是暴怒着找人抽打自己一顿。
    被日了,还要挨打?
    孟欢唇瓣又往下撇了撇,可现在,他再也不想服软了。
    他真的很生气!
    于是深吸了口气,孟欢做好生气挨揍的准备。
    谁知道耳畔落下阴影,蔺泊舟的热息靠近,带点儿凉意,是昨晚将他包裹着的无法逃离的黑雾。蔺泊舟依然没脾气似的:昨晚弄得太疼,还是没有提前问过你?
    孟欢抬头发怔地看他。
    惹欢欢不高兴的东西,为夫都记下了,蔺泊舟双眸弯着,往常只觉得虚伪和毫无波澜的双眸,沉静缱绻,下次行房,为夫一定先问过欢欢的意见,好吗?
    显得,非常尊重他的模样。
    甚至,在蔺泊舟出了名的独断专权中,竟然有了商量的口吻。
    孟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做梦吗?
    这是蔺泊舟?
    他什么时候转性了?
    除了原主偶尔不跟他吵时他会温和些,到底什么人值得他这样说话?
    孟欢简直晕大发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一个念头逐渐变得清晰。
    难道是昨晚自己和他身体的契合表现太好,他食髓知味,连带着短暂地宠爱上了自己?
    毕竟原书中也写过,蔺泊舟禁欲多年,却在碰到孟欢的第一夜后,从清高的教徒跌落为下流的邪魔,沉迷房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夜夜求欢索爱。
    蔺泊舟,八成是喜欢上自己的身子了。
    想到这里,孟欢刚因为蔺泊舟的温和而产生的一丁点儿松动消失殆尽,神色又恢复成了风轻云淡的漠然,将唇瓣紧紧的闭拢。
    蔺泊舟离开之后,孟欢叫人重新打来热水。
    风枝问:王妃,要奴婢伺候您沐浴吗?
    不用不用。穿来这么段时间,孟欢还是不习惯有钱人家让年轻女孩子伺候的习惯,等他们送来热水倒进了木桶,便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孟欢脱了衣服,泡到热水里。
    热水温度不算特别高,热得很舒服,水波滋养着疲惫的皮肤,激出了埋了一整天的酸胀感,浑身乏力,似乎还昭示着昨晚过于激烈的结合。
    孟欢下颌搭着木桶,皱着眉,神色蔫蔫的。
    他任由水波在皮肤周围晃动,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在没有穿书之前,孟欢是个十八岁刚上大学不到一年的男生,没谈过恋爱,很宅,喜欢画画磕cp,黄腔虽然信口开来,但他其实没有和人恋爱的经历。
    可现在,他依然没有恋爱的体验,下半身的疼痛感却明明白白地表示他有了丈夫,有了占有他这具身体的人。
    可他们没有感情。
    甚至,对方也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一想到这儿,孟欢心情就很沮丧,低头拂了拂水。
    活两辈子,就是不配有甜甜的爱情是吗?
    孟欢想着想着很难受,又哭了一会儿,舀水轻轻冲洗自己的身子。
    少年白净的皮肤被掐出了好多红痕,成了淤血,附着着现在还未消去,满目斑驳,无一不是被对方玩弄过的痕迹。
    孟欢:呜呜呜呜qwq
    眼泪吧嗒吧嗒往水池子里掉。
    孟欢感觉自己像个被权贵玩弄感情的弃妇,权贵吃干抹尽就一脚把他踹开,冷笑几声后摔门而去,而他则趴在满地狼藉的地面,披头散发,默默地舔着伤口。
    太可怜了。
    孟欢都同情自己。
    洗着洗着,孟欢的手指拂过皮肤,人的体温和触感涌来,恍惚之间,他觉得像是另一双陌生的手在抚摸自己。
    孟欢脑子里浮现出昨晚梦里那团驱之不散的浓雾,潮湿,闷热,厚重,将他紧紧地包裹着,尽头逐渐清晰地露出了蔺泊舟的眉眼。
    原来,欢欢喜欢这样的?
    男人的声音低迷嘶哑,靠在他耳畔,气息吹入了耳朵,烫得他体内好像轻轻打了个哆嗦。
    孟欢猛地甩了下脑袋,潮湿的水珠甩开,冰冷发丝拂过脸侧,气氛僵冷,让他一时沉默地趴在了桶里。
    这是绮想?还是真实?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蔺泊舟长得确实好看,书里男女通吃的长相,据说野一分则太野,柔一分则太柔,俊雅正好,俊美似妖。
    唉。
    这个渣男权贵长得还这么好看。
    BE美学。
    仔细一想更虐了。
    孟欢趴在桶沿,神色沮丧,等到水温逐渐变凉,便爬了起身,拿干燥的布帛开始擦拭身上的水。
    擦拭时,孟欢又忍不住把自己打量再三。
    昨晚的事情他真一点儿都记不起来,好歹自己也算摆脱了处男身份,而且看后遗症,蔺泊舟搞得还挺愉快,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好处都让蔺泊舟一个人占了。
    想想又很气。
    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情,孟欢穿上了衣服,出来时,院子里灯火通明,下人们正兴致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搬去摄政王妃住的正宫。
    原来,真的可以靠着讨好一个男人,得到荣华富贵啊?
    孟欢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耷拉着眼皮,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
    他踢掉鞋子爬上床,躺进被子里,抬手拍了拍。
    他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一觉。
    希望,梦里不要有蔺泊舟。
    册立正妃的程序非常繁琐。
    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人来敲孟欢院子的门,也有下人来裁衣服,做首饰,还有人来送礼攀亲戚。
    孟欢尽量耐心地听了会儿。
    昨晚他被蔺泊舟带回寝殿宠幸一夜的消息不出所料又传遍了,大家纷纷说:王爷对王妃的恩宠颇深,从无仅有,王妃以后的生活要发达了。
    王妃?小人这儿有一只玉簪,温润清雅,和王妃相得益彰,戴上后一定美丽非常。
    小人还有一本春宫图,内有秘技若干,可供王妃学习后,在房中取悦王爷。
    他们觉得孟欢性格比较好相处,什么都往外说。说着说着,孟欢的笑容渐渐消失,但也没下逐客令,只是不怎么说话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孟欢说:把院门拴死,谁都别放进来。
    好烦。
    坐在院子里,孟欢撑着下巴,仰头看碧绿树冠垂下的浓阴。
    孟欢生活在城市里,很少这样亲近自然,单纯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可一想到这只是枯燥无味的金丝雀生活,心里顿时又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
    风枝近前:夫人,要不要来推牌九解闷啊?
    就是打麻将。孟欢摇头:不,没意思。
    风枝绞尽脑汁:那要不要打马球。
    不,太粗鲁。
    西苑的荷花池,咱们去捕小金鱼?
    孟欢总算提起了兴趣,站起来:走吧。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敲门声。
    孟欢皱眉:都说不见客了。
    门打开,风枝刚想说话,却扭头退了回来。
    孟欢看见小老头山枢拿着一把扇子,头戴小帽,沉着脸一作揖:拜见王妃。
    山枢毕竟是老师,孟欢头皮一下子抓紧,有点儿难以置信:先生也是来送
    送礼的三个字没说出口。
    山枢:送什么?
    不是,孟欢抬头看他,那先生过来是
    山枢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王妃昨天便没有识字,今天还不识字吗?所谓读书识字讲究日积月累,水滴石穿,夫人要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恐怕再过几年也写不出多少字。
    一顿话,说的孟欢耳朵通红。
    果然,他还是最怕老师了。
    孟欢尴尬地放下手里捉小金鱼的网,往回走:风枝,上茶。阿青,麻烦把纸笔都拿出来。
    先生,请。孟欢走向他学习时的书斋。
    山枢是个高冷的小老头,并没有因为孟欢是王妃就改变规矩:今天学最后两页字,还是按前端,先背,再听写,写不出来打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改口:写不出来一个字抄一页。
    孟欢可怜地点头:知道了。
    他坐回椅子里,捞起袖子拿起纸笔。在没跟蔺泊舟行房之前,孟欢还勉强算个少年人吧,被老师训斥几句也没关系。可现在都成有性生活的成年人了,居然还要在老师面前读书写字,跟个小学生似的。
    孟欢觉得自己好丢撵。
    他翻开了那本识字书,做好心理安慰后,开始记诵最后两页的字。
    暑热漫漫,烈日晴空。
    风枝和阿青和小顺拿着捕鱼网蹲门口,时不时看孟欢的动静。只要他们的王妃能赶快写完字,他们就能趁着傍晚,捞捞鱼儿,摸摸石头,甚至摸出一些螃蟹和虾烧着吃。
    但很显然,他们有点儿高估了王妃的记忆力。
    首先这几十个字确实记忆难度有些大,但山枢以前是蔺泊舟的老师,他以为所有学生都跟蔺泊舟一样聪明刻苦,所以十分随意地布置了这些任务。
    孟欢只是个正常人水准,一着急就记不住字,还写错,甚至有时候记混了,写得驴唇不对马嘴。
    王妃怎么会记不住?山枢用戒尺点了点页面,总缺一些笔画,这都是什么字?
    简体字。
    孟欢只敢在心里说。
    王妃记诵不认真,没有完成学堂任务,只能下来多做一些功夫了,山枢说,每一个字,都写两行,明天下午老夫来验看。
    孟欢高中毕业一年,又回到了当初写不完作业,深夜点着灯苦熬的生活。他明明很努力了,还要被说不认真。垂头丧气地抿了下唇,院子门,响起奴婢们柔顺的声音。
    拜见王爷。
    孟欢心口一沉。
    他手中的笔蓦地攥紧,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目光移动到了院子门口。
    蔺泊舟下朝了。
    作为金丝雀的主人,他终于有了时间,过来逗弄逗弄他豢养的小鸟。
    孟欢后背绷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重落下,压得心口闷闷的,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笔画。
    王爷。山枢向他行礼。
    不必拘礼,蔺泊舟侧过脸,垂眸看了看,伯父今天的教学完成了?
    回王爷,完成了。
    他俩谈论的语气自然,就好像老师和学生家长谈话,交代学生的学习情况,而蔺泊舟就是孟欢的家长。
    这个联想让孟欢不快地扯唇,垂头,继续摆弄毛笔。
    山枢毫不留情地告状:夫人识字有些慢,而且容易缺写笔画,非常难以纠正,需要更加刻苦学习才好。
    孟欢头埋得更低。
    他最讨厌蔺泊舟了。
    可这个老师还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好,让自己头都抬不起来。
    可恶啊!
    孟欢低着头,能听到蔺泊舟的低音,平静并且沉稳:嗯,知道了,辛苦伯父。
    还知道了。
    还真以为你是我家长了?
    孟欢拿起笔,在纸页上不停写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墨笔字迹大,写不了一会儿纸上就铺满了,孟欢于是找到一处夹缝,继续写讨厌讨厌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院子里的脚步声远去,身前,落下一道阴影,替他遮住了傍晚的残照。
    孟欢留下最后一个厌字,抬起头,蔺泊舟深褐色的眸子看着自己,他鼻梁高挺,眉眼拢着阴影,眉骨处垂散了几丝乌发,看起来颇有几分俊美到邪异的感觉。
    蔺泊舟弯腰,检查他的字,音色温和:欢欢今天又挨骂了?
    孟欢真不想说话。
    蔺泊舟随意取出一张纸,查看孟欢总是写错的地方,片刻后说:有些字欢欢落笔果断干脆,像笃定就该这么写,可很多次判了错误却依然没有纠正欢欢以前写字都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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